白鳍豚灭绝的故事 世界最后的白鳍豚之死)

  • 发表于: 2023-08-03 09:23:13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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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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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1月5日,也就是四天前,有媒体发布了这样一条新闻。

图片来源:澎湃新闻于2018年11月5日报道

和动辄几十万跟帖的明星新闻相比,这个新闻十分不起眼,以至于马上就被淹没在信息大爆炸的平台之中。

这是我国专家首次公开发布承认某种长江生物可能已灭绝的言论。

长江白鲟是一种半溯河洄游性鱼类,十分稀有,被称为“水中大熊猫”,有文献记载其肉质鲜美、有极高的药用价值,但数量十分稀少、极易受伤死亡。研究机构至今未能捕获到成熟的白鲟双亲进行人工繁殖研究。长江白鲟世代生存在长江之中,长江是它们唯一的家,现在它们却可能已经彻底消失在长江之中。

长江白鲟

可是,长江白鲟并不是第一个因为人类而在长江之中消失的物种。

大概很多人还不知道,早在11年前,国际已宣布另一种与长江白鲟齐名为“水中大熊猫”生物灭绝。那种生物是长江中古老的生命,它们的姿态优雅神圣,留下众多古老传说,我们的祖先赞称它们为“长江美人”。

它们,就是白鳍豚。

白鳍豚

2007年8月8日,英国《皇家协会生物信笺》期刊内刊登了美、英、德等六国科学家的《2006长江豚类考察》报告,正式公布白鳍豚灭绝。当时这个消息震惊国际八方。

国内专家坚决反驳这个论调,但这个消息在社会大众之间,就如11月5日的那篇新闻一样,没有起半点水花。

这篇报告的结论源于2006年12月的一次长江考察。来自中国、瑞士、英国、美国、德国和日本六国的20位科学家坐船沿长江上流而下,进行了为期6周的“寻找白鳍豚”活动,结果一无所获。

发起活动的,是来自瑞士的August Pfluger,考察结束后,他绝望的说:“就算是还有一、两只白暨豚得以幸存,我们也不认为它们还有生存的可能。我们来得太晚了,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悲剧,我们失去了一种罕见的动物种类。”

2006年12月13日,武汉长江边飘着小雨。“科考1号”和“中国渔政42003”两艘科考船缓缓靠岸,岸上是大批翘首盼望好消息的记者。可是记者们没有等来好消息。

当时参加考察的中国科学院水生生物研究所的专家王克雄回忆说:“多国科学家考察结束后的那天,在水生所武汉码头上岸时,从船上到岸边,仅仅几步,每个人都走得格外沉重,因为白鳍豚没了。”

而比国际社会更早宣称白鳍豚已灭绝的担忧结论,出现在2006年的3月一位沈阳大学生在论坛上的发帖。

来源:《新闻晚报》2006年3月31日报道

可是那时的王克雄以“武断”二字否认了这个论调。他称,我国的白鳍豚存活量应该在百头以下,只能说是极度濒危。在考察前几个月,我国所有科学家对白鳍豚虽然极度濒危,但依然切实存在的论调非常有信心。

来源:《新闻晚报》2006年3月31日报道

来源:《新闻晚报》2006年3月31日报道

甚至在2006年11月5日,当两艘480马力的机船从武汉百威啤酒码头出发,开始搜寻白鳍豚之旅之时,船上所有的鲸豚类专家都信心满满。他们互相加油鼓气,发誓要找到白鳍豚。因为他们中间的每一个人都曾见识过几十种鲸豚类动物,在这一领域颇有建树。他们坚信,一定能够找到白鳍豚的芳踪。

没有想到,38天里,在近3400公里的航程中,除了两次疑似白鳍豚的事件外,他们没有发现白鳍豚的任何踪迹。下船的时候,有人给王克雄发了条消息:“结束了。”

大学毕业后直接进了中国科学院水生生物研究所的王克雄和白鳍豚打了二十多年交道。看到短信,他几近泪下,“我意识到,我们可能真的要和白鳍豚说再见了。”

(以上文字部分摘自2007年9月4日外滩画报报道《白鳍豚真的灭绝了吗》文/李琴)

2007年9月4日外滩画报报道《白鳍豚真的灭绝了吗》文/李琴

直到国际社会公布白鳍豚灭绝,我国依然坚持白鳍豚只是功能性灭绝,并且从未停止对白鳍豚的搜索研究。

2018年6月10日,新华社发文

可功能性灭绝的意思是什么呢?就是即将走向灭绝。

来源:百度百科

其实我们早就发觉到白鳍豚的渐渐消失。1979年:我国宣布白暨豚为濒危物种;1983年:我国立法规定狩猎白暨豚乃违法1986年:剩余300头;1990年:剩余200头;1997年:少于50头(发现23头);1998年:发现数量只剩下7头;2004年:7月在长江南京段发现搁浅死亡的白暨豚尸体(这也是世人最后一次看见白鳍豚的踪迹);2006年:几乎0头

白鳍豚的处境从岌岌可危到完全灭绝,都没有得到过众人火热的关注度。作为在地球上生存了2500万年的古老生物,仅仅在中国长江流域生活的水中哺乳动物,珍贵的白鳍豚却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像大熊猫那般的优待。

12年前,找不到白鳍豚的科学家的振臂高呼如水滴落入大海,未起涟漪。

来源:《东方网-文汇报》2006年11月29日

图为中国白鳍豚研究专家--陈佩薰教授与白鳍豚珍珍的标本

可能还有人记得,长江美人中,离人类最亲近的一只,叫淇淇。却不知道它在中科院武汉水生生物研究所的白鳍豚馆,度过的是它孤独而漫长的一生。

初到研究所的那天,是1980年1月12日。那时的淇淇才2岁左右。它和它的雌性同伴一起被渔民误抓上岸。

淇淇在野外被捕获

在被渔民捕获的过程中,它的颈背上被人为用铁钩钩出了两个直径4厘米、深8厘米、内部连通的洞。一星期后,淇淇的伤口严重感染,奄奄一息。为了抢救淇淇,人们想尽了一切办法:中西医结合治疗、特制的“背心”敷药、上云南白药……好在经过4个多月的救治后,淇淇的伤口终于愈合恢复。淇淇总算活下来了,而它的小伙伴在被抓捕的当天,就因为缺水不治而死去了,只留下了孤单的淇淇。

虽然淇淇的伤势恢复,可它还没有成年,没有了父母的庇佑,它无法独自在野外生存,而且那时人类对白鳍豚并没有系统的观察研究,于是淇淇留在了研究所。

淇淇是世界上人工饲养的第一头白鳍豚,一开始人们并不知道它要吃什么,看到它日渐消瘦,为了给它补充营养,用过很多办法,试过很多的食物,甚至把萝卜馒头做成鱼的形状喂养淇淇,后来科研人员才发现,白鳍豚只吃鱼,只吃长江流域常见的鱼类。

后来,淇淇长大了,进入了性成熟期,它需要伴了。为了留下淇淇的后代,科研人员们想了很多办法想要给它配对。其中,珍珍是淇淇最著名的伴。

淇淇和珍珍的珍贵影像

大家都在欢呼淇淇有伴了,却不知道珍珍的来到淇淇身边的背后,有着悲伤的回忆。

白鳍豚是群居动物,经常十几头白鳍豚家族一起生活。1986年初,科学家围捕到了一个白鳍豚家族,整整九只白鳍豚。可是,人们没有抓捕经验,9只白鳍豚全部逃走。同年的3月,科学家再次发现了白鳍豚家族,一群9头,一群7头。吸取失败的教训,科学家们采用了切割的办法,活生生将一个家族分割开来,抓到了其中的3头。

可是当时的指标只有2个,必须放掉一个。为了让淇淇拥有后代,人们决定抓走其中两只雌性的,一只叫“莲莲”,一只叫“珍珍”。放走了另外一只。没想到,当莲莲和珍珍都已经被运走后,那只被放走的白鳍豚一直到第二天依然不愿离去,久久在原地哀嚎。

到了基地,人们才发现,被抓回来的莲莲并不是雌性。

莲莲和珍珍是一对父女,而那只被放掉的是它们的妻子和母亲。刚捕回来的珍珍因病没有力气浮出水面呼吸,它的父亲莲莲怕女儿活活憋死,就潜入水里憋着气,用身体帮女儿把头托出水面让它呼吸。可莲莲自己却从被捕以后就坚决绝食,最终力竭而死。

短时间内接连失去了母亲和父亲的珍珍,发出了难过的声音。可是人们管不了那么多,大家尝试着将珍珍放入靠近淇淇的另一个水池,并将两个水池打通一个孔。受到打击的珍珍一开始并不敢靠近淇淇,孤独生活了四年多,从没有见过同伴的淇淇一开始也不敢亲近珍珍。可是,痛苦的珍珍实在太想靠近同伴了,于是它主动靠近了淇淇,成为了淇淇的朋友。这只并未成年的雌性小白鳍豚陪伴着淇淇生活了两年半,安慰淇淇度过难熬的发情期。1989年,珍珍眼看也要成年进入生育期时,没想到突发肺病,离开了世界,丢下了淇淇。

淇淇重新回到孤独的生活,珍珍离开后,它发出的悲鸣,是研究人员之前从未捕捉到的白鳍豚的悲泣声。

1995年,科研人员想办法为淇淇在野外再次捕获一只同伴,那只雌性小白鳍豚被安置在天鹅洲长江故道自然保护区内,可惜第二年长江发洪水,它还没来得见到淇淇便触网而死。

珍珍成为了淇淇在研究所里唯一见过的同类。

后来的日子里,不是科研人员不想再为淇淇找伴,而是长江里已经很难看到白鳍豚了。

白鳍豚是地球上古老的物种,却并不是低等的物种。它们刚烈、有个性、有情感、充满智慧、向往自由。1995年,天鹅洲故道误入了一只白鳍豚,前后无出路,人们想要捕获它,没想到它决然至极,宁可冲网自杀也绝不被生擒。不知道是不是它死之前将信息告诉了同伴,从那天起,天鹅洲故道至今再也没有出现过一只白鳍豚。

白鳍豚的性情让活捉白鳍豚成为非常困难的事情,人类进行的抓捕行动,屡屡失败。甚至有渔民为了抓捕白鳍豚领赏,直接在白鳍豚的身上乱钩,在白鳍豚的身体上留下几百个伤口,最终导致白鳍豚不治身亡。抓捕令留下的,只有博物馆新增的一具具白鳍豚标本。

安徽师范大学生物标本馆白鳍豚标本

而被圈养的淇淇从来没有得到过片刻的自由。从它成年开始,每年都会经历3个月的发情期,这三个月是它极度痛苦的时刻。孤单的它在一个圆圆的狭窄的水池里,情绪躁动不安。科研人员对它的情绪和身体状况心知肚明,却拿不出半点办法帮助它,只能留下对它的观察报告。

白鳍豚的研究论文

白鳍豚的研究论文

2002年7月14日8时,世人熟知的第一只也是最后一只白鳍豚——淇淇,默默死在了禁锢它一生的圆形池底,死亡解放了它被束缚的一生。

淇淇去世,社会各界送行

淇淇是深爱并感激着人类的,因为人类尽心尽力的照顾了它的一生,让它不愁食物。可是它也是憎恨人类的,若不是人类的干扰,没有天敌的它本应该和家人无忧无虑在长江中恣意游荡一生。是的,在长江中生存了2500万年的白鳍豚,从古至今,从未有过天敌,它们唯一的天敌是——人类。

无论如何,淇淇之后,再无和人类如此亲近的白鳍豚。

2004年,人类切实看到过的最后一只长江美人,是一具搁浅长江南京段的白鳍豚尸体。

不知是上天在惩罚人类还是它们躲到了世外桃源,从此以后,世间再不见白鳍豚。

早在公元200年前,我们的祖先就在《尔雅》里将它们的身姿记录下来,美称它们为“长江女神”。给它编造了许多优美的神话传说。人们甚至尊它们为神灵。

淇淇的到来曾经吸引过人们发誓要保护白鳍豚保护长江的炽热目光,但时间过去,公众又渐渐将它们遗忘。

2000年9月在武汉耗资60万元展出的“拯救白鳍豚”科普展,原计划接待20万-30万人次,结果仅有1671人参观,被迫提前撤展。

2010年1月12日是淇淇入住武汉白鳍豚馆30周年的日子,馆内没有任何纪念、悼念、思念活动,只有一个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淇淇标本。

我们似乎不需要它们了,我们已经遗忘它们了。

所以它们离开了,我们也无所谓了。

保护长江成为了我们成日挂在嘴中,却从不实施的笑话。

2006年我们失去了白鳍豚,12年后的今天,我们失去了长江白鲟。

我们到底还要失去多少物种才能善罢甘休?

现在长江里游荡的哺乳水生动物,仅剩江豚。

从小住在江边的我,儿时看的最多的就是江豚跃出水面带出点点水花的身姿。每当江豚快活地跃水,我都会兴奋地大声尖叫。那时我的父辈告诉我,江豚和白鳍豚一样,世代生存在长江中。可是,白鳍豚要灭绝了,还好,江豚还有很多。

悲哀的是,30年后,我长大了,从前“还有很多”的江豚也即将消失了。

淇淇曾经的住所,现在成为了庇佑江豚的住所。今日的天鹅洲故道,亦成为了江豚的保护区。江豚比白鳍豚的个头小,没有尖尖的嘴,却时刻对人露出天真无邪的微笑——哪怕人类用带血的鱼钩指着它。

长江江豚/王晓强摄

小时候的我们在老师的带领下去研究所看淇淇,牵着父母的手去江边看江豚。

我还记得淇淇游来游去的兴奋劲和它身体荡起的涟漪,我还记得江豚把水溅到半空中被阳光照射出的彩虹。

而现在,我的孩子对这一切的美好一无所知。我只能打开电脑,指着纪录片和照片告诉我的孩子,长江里曾经有一种古老而优雅的生物,它叫白鳍豚,然后,带着我的孩子去海洋馆看在玻璃中竖着一动也不动的江豚。

海洋馆的江豚

当我的孩子用稚嫩的声音问我:“为什么江豚不在长江里住?这里黑漆漆的又很小,它只能在里面浮着,根本不能动。”

我瞬间想起从前被关在池子里的淇淇。我只能忍住泪,却无法回答——我不知道该向后人如何解释生物的消失。

继消灭掉2500万年的古老物种白鳍豚之后,我们再次灭绝了一个物种——长江白鲟,而鲟,是一亿五千万年前中生代留下的稀有古代鱼类。

长江白鲟

长江里仅剩的江豚和其他野生鲟类也被我们渐渐逼至绝境,极度濒危。

我想不通,明明它们和大熊猫一样稀有,它们甚至比大熊猫更珍贵更优雅。为什么它们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却如此落寞?

生在长江边,却亲眼见证长江生物的消失,除了揪心的痛,还有火辣辣的耻辱。

无法和生物共存,这又何尝不是人类的悲哀。

人类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长江里仅剩的物种,还有,永远不要忘记失去的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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